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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封未寄出的信2006-4-15 18:13:05

一封未寄出的信
            ——同学讲述的故事
             
    涛是我的军校同学,我们毕业后一起被分到西藏,这块神秘、令人向往的高原。结果,我们没有分在一个连队,他在七连(安多),我在十连(拉萨)。相距有500公里吧,还好,我们都是通信兵,我们还是话务员,所以,我们经常电话里联系,记得他有一次给我讲他一个同学的故事,很感人,就记下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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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那是我上高三的第一学期,班主任对我们说班上要转来一个外地的学生,这时从教室外走进来一个女孩,穿一件红色的茄克,脑袋后有一个马尾巴,她就是从外地转来的学生叫怡。由于我是一个人一张桌子,所以班主任就安排怡坐在我的边上,我们就成了同桌。
   
    怡平时不爱讲话,很少和我们交谈,由于是同桌的缘故,偶尔也会和我讲上几句。她学习一般,长得也还文静,和她的名字挺像的,不过这些对我来说都不感兴趣,因为那时,我已经和我们班上的琳好上了。不过时间长了,还真发现一个现象,就是平时不爱说笑的怡,每周都会有一封来信,好像没有邮票,是红色的三角戳(我当兵后才知道,是义务兵免费邮戳)。只有这一天,怡会很开心,平时很少有笑容的她在这一天话也会多一点,也会偶尔给我一个笑脸。
   
    但是有一天,她没收到那封有红色的三角戳的来信,却收到一封加急电报,她人好像傻了一样,后两节上课时,也没见到她人。
   
    半个月后,她回来上课了,穿了件白色的茄克,马尾巴没有了,人也瘦了很多,脸上那仅有的笑容也不见了,绝对是受了很大的打击。
   
   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,他给我讲了她和军的故事。(还没开始,她的眼里已经饱含眼花了)
 
    我和军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,他大我两岁,我爸爸和他爸爸是战友,从我上幼儿园开始,后来上小学、中学,我们一直在一个学校,他始终高我两级,他一直像亲哥哥一样待我(这时,怡的眼泪已经开始掉了下来),后来他没有考上大学,他爸爸就让他去西藏当兵了,我们就一直书信来往。
   
    今年,我爸爸转业了,我也就和爸爸一起回来了,军一个星期都会给我来一封信,你也看到了,我平时不爱说话,我的心中其实每天都在等他的消息。所以,每到这天,我都会特别高兴。可是上次我收那封电报时(这时怡已经泣不成声了),我一下就感到天要塌了,说是他出事了,要我马上去部队,我就去了。
   
    我到那部队医院时,他已经走了,是永远的走了,我看到他静静的躺在那,手里还握有一封上面写着我的名字的信,也是他最后一封写给我的信,他的手紧握着,我看见了信封上我的名字已经被他的血染红了(这时,怡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,大声哭了起来)。

    后来,是部队的领导告诉我,军在去邮局给我寄信时,发生的事故。那天他和他的战友一起去邮局,在他们正要过马路时,他们发现,不远处一辆发疯了似的汽车向他们驶来,在马路中间,有一个小女孩被吓傻了,站在那一动不动,不知道怎么办好。这时,军没有犹豫就一下子冲了过去,一把将小女孩推到了路边,可是,军倒下去后,再也没有起来。部队的领导看到军手里握着的一封永远发不出去的信上有我的名字,他们和军的父母协商后,才通知的我,让我再看军最后一眼。军的手一直紧握着那封信,医生也没有取下来,在军的妈妈一再恳求下,我答应了她,让信和军一起走吧,我也真的不敢再看那封写给我的话。
 
    怡讲这些事时,头一直低着。讲完后,她用我递给她的纸巾不停的擦着眼泪,我当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劝她是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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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七、八年过去了,快到过年时,琳总会提醒我,给怡寄一张贺年卡。去年探家时,我还和琳一起去看了怡,她还是一个人,比以前更加清瘦了,不过又有了马尾巴,我和琳都劝她忘记军吧,希望她再找一次属于她自己的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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